文学类文本阅读题。 我的“邻居”们 李晓晨 他们是我邻居,就住在一墙之隔的地方。每个早晨,我拉开窗帘,视线扫过酒店、马路、车流,最后总会落在那片平房上,平房前的空地上老有一对小孩儿跑来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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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 文学类文本阅读题。
我的“邻居”们
李晓晨
他们是我邻居,就住在一墙之隔的地方。每个早晨,我拉开窗帘,视线扫过酒店、马路、车流,最后总会落在那片平房上,平房前的空
文学类文本阅读题。
我的“邻居”们
李晓晨
他们是我邻居,就住在一墙之隔的地方。每个早晨,我拉开窗帘,视线扫过酒店、马路、车流,最后总会落在那片平房上,平房前的空地上老有一对小孩儿跑来跑去。但我竟没什么机会认识他们。直到裤子拉链坏了,四处打量,我终于在一扇大铁门上看到了七八行白底红漆的字,“换锁、配?匙、通下水道、缝纫……”推门进去,一个一口江苏话的胖老太先开了口。
“怎么了?”
“裤子拉链坏了。”
“十块。”
“不能再便宜点儿吗?”
“不行,也不是我,带你找人。”
“行吧,能换就行。十块。”
“跟我走吧。小四,先看着店。”
老太太和我不紧不慢地聊着。这点小活在她眼里压根就没多少利润,所以她很坚决,来客不同意价钱,她就断不会离开那张已经陷下去一个深坑的沙发。看我答应,她才从沙发窝里站起来,抖干净修鞋时蹭在身上的灰毛,披上红蓝格子大棉袄。“远吗?”“不远,几步路。”说话工夫,我已经跟着她出了门,重庆烤鱼、驴肉火烧、酸辣粉、烟酒副食、社区卫生服务中心、高级养老院……走了两百多米,她一闪身子拐进了一条黢黑狭长的巷子,“就在里面,走到头”。“里面?”我迟疑了,停在巷子口。巷子太长了,只有零星灯光,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。“走啊。”她已经在前面叫我了,“看脚底下,道黑。”老太太洪钟般的声音这会儿竟有了让人没法拒绝的力量,我只能跟着她加快脚步。
巷子里住着十几户人家。开小饭馆的端出来一个盛满大蒜的红塑料盆,男的女的都忙着剥蒜,这只是他们第二天配菜的一小部分。收破烂的摆弄着白天的成果,纸箱、报纸、酒瓶一一归类码好,屋里很小,但收拾得整齐。白布帘子上是红色的歪歪扭扭的“男”“女”,不时有人钻进钻出,嘴里关心着生意、孩子和回家的车票。他们生活在这座城市几乎最繁华的地方,靠四周的酒店、写字楼、商厦过活,联系着一个庞大的群体,彼此交叉,又互相支撑。
我跟着她走到巷子尽头,一间简单的平房出现了,红砖砌墙,中间立着柱子,地上随意摆几样家具。缝纫机占据了最靠门的位置和最亮的灯光,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正坐在那里穿针引线,缝纫机咔哒咔哒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她在忙的,是一个东北男人的活计,他想把西装上衣改小些,说太大了穿上不精神。男人一边说一边套上西装比划着,衣服的银光闪得屋里“金碧辉煌”。“明天去见新老板,换个好点的活,回家也有面子。”他脸上满是喜悦,带着和西装外套一样的光彩。“那好啊,大哥,涨了工资以后多来,我收拾衣服,扦裤脚,缝被子都好的呀。”姑娘拿软尺量着,听口音和胖老太太还是老乡。“我老公也在饭店打工的呀,老板看重他,才给他涨了工资,还给他车子让他来回运运菜什么的,就是一天到晚不见人,唉。”不过,这叹息里明显透着劲儿,快过年了,她大概想到了老公要到手的奖金和给亲戚置办的年货吧。
终于轮到我了,把裤子递过去。姑娘白净的脸被灯光衬得更耐看。她拿出一个大盒子,飞快地寻找配对的拉链,这个长了,那个颜色不对,好容易找到一条合适的,立刻衬在裤子内侧,并不问我的意见,在这方面她才拥有绝对的权威。她拿起剪刀开始拆旧拉链,灯光不够亮时,还得举高些才能看清楚。等着也是无聊,我开始跟她闲扯,知道姑娘姓刘,二十二岁,跟老公来北京打工,一大家子都住在这,周围基本都是老乡或者打工的同伴,热热闹闹挤在一起,有个什么事儿都会帮着搭把手,看下孩子,做个饭,揽个生意。她告诉我,刚才领我来的老太太家挣得才叫多,因为他们摊子在路口,不像她缩在巷子里,只能靠老主顾一个带一个进来。
一对小姐弟吵吵闹闹冲了进来,到处都是声响。“妈妈,我要看《海绵宝宝》”“妈妈,弟弟踢我”“她先抢我手机”……这对小姐弟长得漂亮、精神,姐姐头发是自来卷,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瞟我几眼,心思也不在这里,显然还惦记着弟弟手里的手机。小刘有些分神,没办法,她得先解决姐弟之间的冲突,再来解决我。“快,擦擦鼻涕,都吃进去了”“多喝水,别跟弟弟抢”“都乖乖的,不然手机没收了呀”……母亲果然是万能的,语气和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,三言两语就平息了一场小规模战役,这才又回到我对面坐下。“没办法,只有看手机才能不闹腾。”原来,天底下看孩子的方法都是一样的。
我想着白天的心事,漫无目的地问她,“你觉得这儿好吗?”“哪不都一样嘛,到哪都是打工吃饭挣钱,北京也就这回事的呀,挣得多些啦。我们还好,婆婆跟着,两个孩子也在,一家子蛮好,看到孩子就很好。”她抬起头笑笑。她和她周围的人或许并不在意这问题。他们每天做着自己的活计,攒钱,看孩子,买菜,做饭,也许偶尔会琢磨琢磨离开还是留下。这一家子给我一种细微而安定的感觉,甚至生出几分信任,想跟她再多扯几句。不过,门一开,又进来一个小伙子。“接袖子。”“十五。”小刘说。我突然意识到,给她钱,回家,是我现在最该做的事了。
4.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,不正确的一项是
A. 铁门上白底红漆字及白布帘上歪歪扭扭的“男”“女”既暗示“我”“邻居”们的身份,又营造出较浓的市井气息。
B. 开篇那对小孩的身份在后文得以水落石出,首尾彼此呼应,而在姐弟俩身上也一定程度地反应了当下家庭教育的普遍问题
C. 在被胖老太太带到黢黑狭长的巷子前时,“我”的迟疑源自本能的警惕,而跟裁缝小刘的短暂接触却令人产生信任之感。
D. 作者以平实的口吻写人记事,生动地勾勒出处在繁华都市一角的底层劳动者的众生相,并将真挚的同情与欣赏寄寓其间。
5. 文章是怎样有条不紊地讲述我“邻居”们的生存状态的?请简要分析。
6. 本文的人物语言简洁明快,请结合文章对此加以赏析。
【答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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